吳教授

從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談洗腦過程       

                       學臨床心理學教授  吳金水

1973年8月24日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來了兩個搶匪歐陸森(Olsson)

與歐佛森(Olofsson)共同持槍強劫一家銀行,並劫持四個銀行職員為人質,

與警方對峙,經歷五天11小時,(共131小時),三女一男的四個人質竟幫

劫匪掩護逃亡,有的女性人質甚至為搶匪擋子彈,最後搶匪被擒.後來搶匪

被審,人質不但拒絕在法院指控其惡行,且為其籌措律師費,而一位女人質

克麗斯丁甚至跟搶匪歐陸森訂婚.   像這種人質受到危害虐待後,反而屈

服對方,甚至認同對方的行為心態被心理學家稱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Stokholm  syndrome).意指,被害者對加害者產生感情,甚至反過來幫助

加害者的那一種特殊心態.

  無獨有偶,1974年2月4日美國報業巨子的孫女派翠西亞.赫斯特在加

州自宅中被三名綁匪劫持,隨後被勒索兩百萬美金得逞,接著又被勒索四

百萬美金,卻沒得逞.之後就音訊全無.不過就在同年四月十五日舊金山一

家銀行遭受搶劫,事後錄影帶內發現,兩個月前被綁架的翠西亞竟然手持

卡賓槍,身著軍裝參預綁匪之中,不僅如此,次年,也即距離被綁後十八個

月才被F.B.I逮捕.這次綁架案震驚了全美,讓很多人議論昏昏,困惑不已,

一直想探討,為甚麼一個受害者竟然會認同加害者而與之為伍?   

其實類似的事件還是有幾種,譬如一個女性被歹徒挾持,然後帶進山林

中,除了以刀恐嚇.威脅外並加以強暴.羞辱,原本劇遭這種打擊後的女生,

在羞憤交加後有的準備自殺以了斷生命,想不到連續遭到強暴而備感痛苦

後,有些女生不但自願跟著歹徒逃跑,亡命天涯,還一直為其奔波籌錢以及

安排逃亡之處--,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會這樣作賤自己?

另有些年輕男女生在校內外(或在外流浪),結果碰到一群惡棍.流氓對

拳打腳踢,極盡虐待傷害之能事,使其備嘗痛苦.折磨,想不到卻在之後加

入其欺善怕惡的團體,認同他們的惡言惡行,去加害其他無辜者,這也屬於

此類.        

在歷史上比較著名的莫過於戰爭中被關在俘虜營,受盡虐待迫害後,居

然有的開始認同加害者的士兵,學習他們的言行.舉止.動作,甚至反過來

欺負或傷害自己同伴的俘虜,反此都可歸納為斯多哥爾磨摩症候群的一

種. 至於為甚麼被害者受盡煎熬.折磨.凌虐.迫害後, 反而去認同加害

者而倒過來凌虐迫害他人? 究竟原因何在,很少人暸解背後的原因,本文

準備就此稍加分析解釋,

   第一點是,人類所能承受的壓力有其定量,所能負荷的痛苦與恐懼有

其極限,一但超越這個定量或極限,有的就開始崩潰或自殺, 於是部份被

害者在面臨崩潰前,由於本能的防衛作用,因此產生人格突變而不知不覺

認同加害者,讓自己的言行.舉止學得跟加害者相同,產生一體感,而克服

了痛苦與恐懼,因此最終得以避免崩潰與自殺.

  第二點是,被綁架或俘擄後,綁架團體分成兩批,一批扮演黑臉,極盡恐

嚇.威脅,甚或凌虐傷害,使其備感痛苦.折磨與無助,而面臨絕望與崩潰

的邊緣,這時適時出現一個扮演白臉者以溫和.親切的態度來加以安撫,

再以感同身受的同理心予以體恤關懷,讓被害者萌生一點希望,渴望一

線生機,如此反覆多次後,被害者漸漸對後者產生依存.寄望與信任,之後

對他所言所行完全認同而不知不覺成為其一份子.(不知兩者為同一夥

的惡棍所扮演)

第三點可從「內射作用」來解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被德軍送進

集中營的俘虜中，首先受盡身心的折磨時，一些來自中產階級者初則呈

現精神異常或引發自殺行為，接著在第二時期的拷刑時，不少人就出現

一種「自我疏離」甚至「解離」的症狀---即受苦者似乎不是「自己」的

感覺。當這兩個階段過了之後，被俘者就逐漸內射納粹的思想型態，而

於不知不覺間其言行、舉止、觀念都變得跟納粹的壓迫者一樣，想不到

這樣反而逃過了崩潰或自殺之危機。心理學家認為當人類克服不了外在

的威脅情境或對象之懼怕時，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會去模仿、攝取其特徵，

使自己與對方有一體感的錯 覺，來沖淡內心的恐懼。如怕鬼的小孩常常

扮鬼來嚇人以減輕內心的懼怕便是如此。

   第四類為硬性洗腦作用所引發, 這點是相當令人恐懼心寒的事情,原

來加害者會利用神經心理學的原理到個人的身上,因為人的大腦要正常

運作,發揮其記憶.思考.推理.判斷的話,需要身心健康,更需要有聲光的

刺激才行,而硬性的洗腦則首先把被害者(如政治犯或敵國的俘虜)關進暗

室,不但裡面無一絲光線,且阻斷任何聲音進來,在這種人為造成的聲光

真空的特殊環鏡下,只要持續四五小時後,我們的大腦會逐漸錯亂,慢慢失

去正常的功能,加上那些迫害者又故意讓其饑寒交加,再剝奪睡眠時間,使

其疲累不堪,這時不但身心抗體會劇減.消失,大腦在極度的真空下有如胃

袋空無一物那樣,會產生饑不擇食的現像,人的大腦也開使會到處尋取聲

光之刺激以防錯亂.發狂,而一但這種條件一但製造完成了,迫害者則給其

流露一些聲音,其中夾含著擬加洗腦的思想內容或特殊的意識型態---如

共產黨才是人類要幸福平等的真正理想的黨---或加入我們的黨派才能促

使社會和諧美滿等,這時失去功能的大腦已無法判斷與過濾真偽,尤其早

已饑不擇食的大腦更會盲目的把流出來的聲音連同灌輸進來的思想完全

吸收進去,而不知不覺成為他們黨派的一份子.甚至在被釋放後積極參加

或宣揚他們的思想觀念  

從以上幾點分析可見被害者在遭遇綁架.拘留.監禁,或突遭凌虐.傷害.

羞辱,折磨,如果時間過久,身心俱疲;或饑寒交加,體力不濟;或面臨嚴重

的迫害與死亡之威脅;或被幽禁在聲光被阻斷的暗室,以至大腦喪失正常

運作的功能; 這時不但抗體盡失,被暗示性會急劇升高,以至不知不覺被

洗腦或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認同加害者,成為其邪惡黨派的同路人.其實

在台灣,這類認賊作父,助紂為虐的斯德哥爾磨症候群的人也履見不鮮.如

二次大戰終戰後,蔣介石手下的國軍以征服者的心態來到台灣,眼見富裕

的台灣有如一塊肥肉,於是極盡搶劫侵佔的能事,搞的台灣人失望與憤怒

之餘起而反抗,卻引來二二八慘案的大悲劇.為了徹底壓制台灣人,為了

永絕後患,他們無能為力實施民主制度,反而實施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先殺

掉受過日本高等教育的教授.醫生.律師.文學家.藝術家.大學生,再殺害

地方士神,地主,鄉里長,以及有影響力的地方人士,人數高達幾萬人,當時

的第一代菁英幾乎被虐殺歹盡,之後還不罷手,唯恐人民的不滿會形成星

星之火而撩原,緊接著頒布世界有史以來最長的三十八年戒嚴令,在長

期白色恐怖下,台灣人每天戰戰兢兢,提心吊膽,隨時擔心被捕.被關.

被殺! 在這種長期恐懼下,有不少人終於崩潰.發狂,也有不少菁英則

流亡到海外,成為後來積極追求台灣民主.自由與獨立的核心人物.可是

也有一部分人在長期恐懼又擔心無出路.無未來之餘,居然在國民黨的

威脅利誘下屈服或上勾,而加入其黨派跟其同流合污,不但力挺這個專

制政權,還助紂為虐,來繼續迫害人民,這其中甚至也有二二八受難者的

後代家屬,難怪部分學者會毫不客氣地指責其為台灣版的斯德哥爾磨摩

症候群.這些人是十分令人不齒的認賊作父者,筆者曾分析過這類人物的

心態,要不是對自己信心不足,就是被其毒化教育與惡劣媒體所迷,不然

就是有欲有求,想攀龍附鳳來飛黃騰達; 還有的是軟骨頭,無操守.無氣

節的西瓜派人士.我們為台灣多年來教出這麼多無操守無氣節者而感到

悲哀.希望今後從事教育工作者除了學業.升學之外,更能重視人格教育,

把長期在污染教育下成為無所不為的人民,逐漸加以淨化過來.使其成

為有所不為,有理想,有操守.有風骨的人物.

                                     2008. 2.28  寫於台南